凌晨與友人通電話。

他說他孤獨而不寂寞,問我可明白。

我說我可以想像,他一個人孭著背囊在青海扎營,滿天繁星,天空如碗倒蓋下來,包著大地。

最後,我說,我喜歡孤寂這個詞語,他提起百年孤寂,我輕輕說a hundred years of solitudes。
 
昨天,過了躁動的一天。

有時候,我是會這樣的,甚麼也不想做,甚麼也做不好,有點焦急,有點煩膩。

做不完的功夫,一桌子的文件,一地的書,只想一把火把它們燒掉。

星期六下午,我捕捉不到那悠閒的心情,不能輕鬆喝咖啡看書,取而代之,看看別人在MSN聽的歌,下載來聽,結果讓我更加煩躁。

因為我聽的是The rasmus及staind。
 
有時,想拍拖節目真的教人hysteric。

許多年前,一個夏日的星期六下午,和許多個週末下午一樣,等位飲茶,一等個多小時。我與他話題一向不多,可說的也不多。取而代之是我不斷踏他的鞋子、打他手心,好讓時間溜快一點,又也許是我在掩飾心中煩悶的感覺。

四時許,郊外太熱太焗太潮濕,我們只好在商場轉,而我又不太愛逛商場。

晚飯時間,香港食肆多,可是人亦更多,在「美食廣場」匆匆吃點東西,當我站起時已有人坐下,容不下一刻等待。

大概誰也厭倦了這種生活吧。

德語課老師在上課頭三十分鐘總愛問今天天氣如何、你上個週末做了甚麼。有同學答行街看戲吃飯,他就說這似乎是港人生活。

不是不喜歡郊外,只要天氣不太壞、太陽不太毒、濕度不太高。

戲院也只能待上兩個小時,之後也是沒處可逃。

本想週末畫畫,結果去了打機,花了二元玩了一小時﹐換來一手細菌。

這種日子,令我選擇獨自生活而不與人在一起。

情人節快到了,雖然今年孑然一人,總可以談一下心目中談情說愛理想地點吧:

一、水族館

可有看過誘心人?Clive Owen同Julia Roberts在水族館巧遇(http://www.spike.com/video/closer-aquarium/2657466),那個水族館是平面而非弧形設計,玻璃受更大的水壓,坐在巨大的玻璃前,看著不同種類的魚在游來游去,環境幽暗寂靜,就如進入了海底的奇異世界。杜拜最近落成的水族館真的很大,可是遊客很多,破壞了環境。東京鐵塔下面那個水族館是旺角金魚街的翻版,不是海洋生物學者不要去!

二、墓園

我已經中了巴黎Père-Lachaise的毒,不要問我怕不怕鬼,怕就倚在身旁人的胸膛吧。墓園不是墳場,墓園清幽浪漫,坐在石櫈上,凝望一片墓地,細思生與死,你我可會在同時離去?我死了你會掛念我嗎?我們會葬在一起嗎?

三、教堂

中學時,放學後會走到花園道的聖約翰教堂,坐在那裡,甚麼也不做。

今年九月底,一個大雨連綿的日子,在大學完成一份預備了十五個月的工作後,上司問我可要一起吃飯,我拒絕,之後冒雨跳上計程車,在花園道下車。那天剛好有午間音樂會,坐下來,聽了個多小時,好像掃走了這年多的陰霾。

最近想去參觀位於薄扶林道的伯大尼修院,法式建築,莊嚴瑰麗的教堂,陽光透過彩色玻璃映進室內,坐在那裡,望著頂端的拱形,像是可以看透穹蒼。

還有,博物館、各大小離島、農場等等,不要再迷失在商場了。

 
數個月前,認識了一個十六歲的男孩。

他的父親是德國人,母親是中國人,他看起來完全不似十六歲。他聰明,高大,善解人意,會喝一公升的啤酒。

第一次見他時,我手上剛好拿著一本化學書,就是因為我沒有修過化學,又覺得很有趣,問人借了來看,他就以為我是高中生。

今天晚上,我們一起到7-11買食物,我告訴他,我想做的事,包括到實驗室偷Na,之後丟進廁所,flush it。又或是到廚房把vinegar加進廁所的bleaching agent。他聽後說,you are naughty,but i like it. 他擁著我,過馬路的時候,他又拉著我的手,我說睏,又不斷拍打我的頭。有時又給我朱古力,有時又給我看他的漫畫,逗我笑。在hi-5時還與我比較看我的手比他小多少,又應允下星期送我他做的crystal,情人節禮物?

well, buddy-buddy~


 
與男性友人走過白沙道,看到一賓館,名為「西廂」,我們立即笑了出來。

「真有文化,」我笑說。

他笑答:「要是名為藕香榭,以後看紅樓夢會怎樣。」

說起改好名,我提及電影Lolita的中譯名「一樹梨花壓海棠」,這起源自宋代,蘇東坡調侃其好友張先,八十高齡娶了十八歲的小妾,「十八新娘八十郎,蒼蒼白髮對紅妝。鴛鴦被裡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Lolita中,中年教授戀上十三歲少女,而「一樹梨花壓海棠」亦指老夫少妻,電影名譯者文采斐然。

友人在我說完故事後,即說:「那麼下集一定是一枝紅杏出牆來。」

我笑得彎腰,問他是否看得多某類電影,回家找書,才知道這是出自葉紹翁的《游園不值》: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
 
星期五晚乘最後一班船到朋友在梅窩的家,坐在單車上,抬頭看漫天的星星,大熊座、獵戶座清晰可見,彷彿還可以看到M42。

中午才起來,做了一個麵,之後我們到附近的奧運徑,那是梅窩往愉景灣的一條山徑,我們跑上山頂看日落後就折返。

在市中心買了食物,晚上打燒爐,一邊聽歌一邊吃,飯後乘最後一班船回中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