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來的女生訴苦:「我在香港很慘,很不開心,很想回去。」

那就回去嘛,有甚麼不可?為什麼不想清楚才來?可是成長就是要學習不把心中所想的說出來,我說:「星期天去行山好不好?輕鬆一下,反正你也只是整天上網吧?」

「行山?要行多久的?」

「我一般行五六個小時。」

「我不行。」

「那去shopping你又可以行五六個小時。」

「那不如去shopping吧。」

「你溜冰的嗎?我們也可以去溜冰。」

約了今天Megabox。

「想吃甚麼?」我禮貌地問。

「無所謂。」我最怕這個答案,給你榴槤好不好?

「那意粉屋?」

「不好,」又說無所謂。

「Ruby Tuesday?」

「不好,」那小姐請問你想吃甚麼?

最後我決定,California Pizza Kitchen。

「我不喜歡章子怡,她可以賣的都賣,身體呀,靈魂呀。」來了來了,有名的內地憤青來了。

是嗎?我還沒聽過靈魂可以買可以賣,要多少錢才可以買到?靈魂又是甚麼樣子的?買了又怎麼樣?可以吃嗎?對,我每天賤價賣掉給大學十六小時,時間可以賣,怎麼靈魂不可以?「可是她長得挺漂亮,」我找到一句。

「不是吧?她那種樣子的,銅鑼灣呀旺角呀都有啦,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她能進荷里活,都是靠賣的啦。」她用流利的京片子說。

是嗎是嗎?銅鑼灣旺角真的有嗎?怎麼我生活在香港二十多年不知道?人家演技好不可以進荷里活嗎?所有人也有條件賣的嗎?要賣也可以找到那種有胸有腹有金錢有權勢看起來一點也不猥瑣的以色列男人作買主嗎?在我還搞不清章小姐做錯甚麼以前,還是轉話題轉話題:「知道誰是台灣的可愛教主嗎?」

「我不喜歡她。」

「因為她裝可愛?其實她挺可憐的,要賺錢照顧母親,又要還債。」我暗自想,找錯話題了,楊小姐做錯甚麼?

「是因為她說過:南京大屠殺才八年嗎?我們在海淀區的人,聚起來一定會談國家呀政府的。」(下刪對日本人的家仇國恨三千字。)

「你知道六四嗎?」香港人反擊的時候到了。

「那時候我還小。」

是嗎是嗎?南京大屠殺時你出生了嗎?「你可以到維園去看的。」

「那太政治敏感了。」

但不是你們要談家事國事天下事嗎?

轉話題轉話題,「你知道某某男生喜歡林熙蕾嗎?」我也挺喜歡林熙蕾。

「他呀,一看就知道是農村來的,農村來的男生,愛看女人身材。城市的愛看面孔,我弟弟就很有陽光氣息,你到北京可以住我弟弟那裡,我介紹他你認識。」

謝了謝了,「我看不出他是農村來的,我們大伙人到中環用膳,他的manner很好。」

「manner可以學的啦,到底他也在城市唸大學,幾年就學會了。」

是嗎是嗎?小姐你已經多次在我面前表演高空吐骨,用手吃完pizza不洗,要我多次暗示你才到洗手間,又常常圈著我的手,搭著我的衣服。原來這個北京人眼中,農村來的城市來的分別很大,她一眼可以看出。

吃了二百六十多元,我放下二百七十元,預備離去。

她著我取起侍應遞來的二塊多,我搖搖頭,她問我為什麼不取,因為已經加了10%,我也不懂解釋了,那是他們菲薄收入的一部份呀。

「我們不溜冰了,不如去旺角shopping吧,香港的東西怎麼都這麼貴……」ORZ

是我不夠包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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