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師傅影響,一直喜歡參觀各地的墓園。

不喜墳場一詞,那太有孤魂野鬼只求一棲身處沒有子孫後人供奉的感覺。一堆塵土,荒草中插了一塊木牌,就如草草過了的一生。

墓園,古木參天,陽光透過細葉灑在石棺上。一塊一塊修葺整齊的墓碑,上面刻有亡人的身份、名字、在這星球所逗留的歲月,還有,永遠記掛他或她的子女配偶的名字。年年月月,總會有人清潔打掃,獻上鮮花祭品。

某年一抵達戴高樂機場,冒著寒風,立即直奔二十區,到Père-Lachaise探望蕭邦、王爾德。

又某年終於歌廷根探訪高斯,這是我自十歲起就喜歡的數學家。一直誤傳他的墓穴是一個正十七邊型,到訪後發現這並不正確。探訪高斯的感覺異常良好,因為這是自小從書本中接觸的人,竟然就這麼近。我在他生活的城市,呼吸著他呼吸過的空氣,跟隨他的足跡,走到他曾居住的寓所。

這麼近,這麼遠。

三百多年的歷史,腳下的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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